林夸-rinqual

主说:生命在我,死亡在我

入秋

上次那篇【酷暑】的后续,4k+  我依然想写无cp有暗示……但内容不允许TAT,算有cp吧,就这一回(下定决心)

希望你们喜欢,那么开始↓



“秉承着友好交流、学术互促的理念,为期三周的交换生活动到此结束。在此期间,泰勒瑞和辛达的学生无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让我们欢送远道而来的客人,愿彼此都能在未来越来越好!各位,有缘再见!”

  入秋,天气依然没凉快下来。泰勒瑞和辛达的学生们站在烈日下,听着教导主任对此次交换生活动训话。眼看长篇大论有结束的迹象,不少人举起手准备鼓掌。

  而另一边,不远处的树荫下,凯勒巩打了个哈欠,懒洋洋地眯了眯眼,“他们还没说完?这么墨迹。”

  “态度端正点,”玛格洛尔拿出一盒烟,想起来这里是学校,又硬生生放了回去。他搭上弟弟的肩,“记得你是来道歉的。”

  “道个屁啊,我在这等了一个小时了!他们领导逼逼没完了?对了,你干嘛非得跟来?”

  凯勒巩烦躁地蹲下,胡乱揉了一把他的狗--胡安的脑袋,玛格洛尔一下下点着打火机,看着他。

  “你该庆幸来的不是大哥,提耶科莫,平时嘛,没人管你什么。但上人家的场子惹事,你是怎么想的?”

  “那--”

  凯勒巩还想争辩什么,但玛格洛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:“行啦,别说了。把你那点好口才留给辛达的学生代表吧。别骂骂咧咧,少哼哼唧唧,哎,这就对了。你以为我想来,再一次来到学校竟然是处理弟弟打架斗殴的事,你让我这个荣誉毕业生的脸往哪儿搁,昂?”

  “再说了,”玛格洛尔做总结性陈词,“我难道不是咱们家最好说话的那个?珍惜吧,年轻人。”

  凯勒巩哑口无言,关于这点,他还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。

  众所周知,他们家有七个孩子。七,一个足以让人抓狂的数字。凯勒巩曾经想问过父母,生这么多是不是觉得家产太多了只分给一个孩子过于浪费。然后当然不出意料地被揍了。只不过费艾诺和诺丹妮尔日理万机,没有功夫揍他。揍他的是这个巨大的家庭中父母的完美代理人--他的大哥梅斯罗斯。库茹芬对此的评价是“长兄如父不能招惹”,凯勒巩则恨恨地瞪着卡兰希尔,后者正一脸无辜地装作这个主意不是他出的。

  家庭如此之大,孩子们之间有不小的年龄差距也不足为奇。梅斯罗斯比凯勒巩大了有9岁,而凯勒巩比最小的双胞胎弟弟又大了4岁。这么多年过去,凯勒巩渐渐明白,费艾诺和诺丹妮尔对养孩子没有兴趣,可能只是想生。这一点在他、他四弟、他五弟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--他们仨的年龄依次只差了一岁,宛如等差数列。至于为什么都在念高一,那就是凯勒巩最不想提到的一个事儿了。他留了一级,库茹芬则跳了一级。卡兰希尔对此忍无可忍却无可奈何。

  两个最小的弟弟在上寄宿初中的一年级,那便还是说说大哥和二哥。梅斯罗斯今年26岁,年纪轻轻就掌管着费艾诺最为看好的一家分公司。虽然他带大了这几个小不点,但事实上还是比他小一岁的玛格洛尔跟弟弟们更为亲近。他是乐队主唱,凯勒巩没事儿就带朋友去他们livehouse玩。嗯,虽然他们总呛声儿--

  “来了,那是不是露西恩?”玛格洛尔把他从地上拽起来,“旁边那个呢?她男朋友?”

  凯勒巩回过神,换上不屑的模样,“怎么可能,那人是戴隆。就来这两个人,还有没有诚意?”

  说话间,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。戴隆显然听见了凯勒巩最后一句话,冷冷道,“请你注意,是你向我们道歉。你应该对露西恩学姐尊重些。”

  凯勒巩明显不满,但碍于此时的场面,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是意味深长地重复戴隆的话,“学姐?”

  “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“自然没有,只是有些人的心思--啊!你拍我干嘛!”

  玛格洛尔无情收回手,“没事,有只蚊子。”

  一直没出声的露西恩此时才抬起头,看向玛格洛尔,“这位是?”

  “他哥。”后者继续面无表情。

  “咬人吗?”露西恩继续问。

  “啊?”
  “不咬。”

  凯勒巩还没反应过来,露西恩已经蹲下身,揉了揉胡安的脑袋。大型犬不认生,很友好地舔了舔她的指尖。戴隆也愣了,学姐这是,笑了?

  但还没等所有人看清,露西恩又站起身来,恢复了以往疏离的样子。她朝玛格洛尔微微颔首,利落地转身,“走了,戴隆。”

  戴隆和凯勒巩还震惊地盯着胡安,玛格洛尔看着这一幕,终于忍不住爽朗地大笑起来了。之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男高中生,太有意思了。



  不过,也并不是所有的男高中生都过得很有意思。图尔巩算得上一个。

  他冷漠地站在商场一角,手上提着四五个购物袋,眼神幽怨地盯着前面四个窈窕婀娜的身影,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不怀好意。

  图尔巩深吸一口气,他,到底是犯了什么错,才被妹妹拽来陪四个女生逛街?美名其曰“护花使者”?

  他想不通。

  毋庸置疑,阿瑞蒂尔自那天以后就心情不好,郁郁寡欢。他都看在眼里,今天便委婉地表示愿意陪她出来走一走,和朋友玩一玩,忘记以前的烦恼。妹妹答应得很快,说要再约几个朋友,都是女生。忘记那个金发和黑发的小崽子是好事,图尔巩想。于是便造成了现在的场面。

  阿尔泰妮丝他认识,这不错。可图尔巩想不通,阿瑞蒂尔什么时候又认识了那么多梵雅?那个姑娘是叫阿玛瑞依吗?还有一个,叫什么来着?他只记得她金色的长发和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。

  而下一秒,那双蓝眼睛就出现在他面前。图尔巩慌忙后退了几步,随即意识到这可能不太礼貌。他停下,大脑飞速运转,想说点什么。

  “哦,我是说,”蓝眼睛姑娘笑了,她举起一杯饮料,“嗯,我们一起点的,或许你会想要一杯?”

  图尔巩意识到对方在含蓄地请自己喝饮料,慌忙接过,“是,是啊。太感谢了,谢谢你,呃,埃…”

  该死!他怎么就偏偏想不起来了!偏偏是这个时候!

  “埃岚薇,”蓝眼睛很善解人意,她甜甜地笑了,“那回见咯?”

  “再,再见。”图尔巩结结巴巴。看他的脸红成一片,四个女孩都爆发出欢乐的大笑。

  最后还是阿瑞蒂尔走了过来,她笑意盈盈,不再是之前忧愁的样子,“好啦,不捉弄你了。辛苦了,你累了半天就先回去吧,阿尔泰妮丝说她打电话让芬达拉托来找你了。”

  阿瑞蒂尔上前,抱住了图尔巩,“谢谢啦,我最最亲爱的哥哥。”



  初秋的晚间终于有了一丝凉意,或者是地点太过偏僻的缘故。路灯还没亮,整个住宅区昏昏暗暗。下班了的精英们或开车或步行,总之一言不发。对比之下,大门口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  “我来找我哥,通融一下?开个门?行不大哥?”玛格洛尔人坐在哈雷摩托车上,一副不好惹的样子,而说出的话却可怜兮兮、惹人心疼。

  高档小区的保安也并不是不讲情面,探出一个头,顿时认出了他,“我记得你,1234业主的弟弟?好久没来了吧!”

  “是是是,”玛格洛尔嘿嘿一笑,“当时上大学嘛,离这儿近,就天天来。劳烦您给登记下昂!”

  顺利进了小区,玛格洛尔随意地把哈雷扔在楼下,甚至没锁。反正也没人偷不是吗?

  今天来找梅斯罗斯完全是一时兴起,按理说,他今晚有表演,理应出现在那个狭小破旧的livehouse。但可能是下午跟一群高中生混在一起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,突然想见梅斯罗斯。总之,玛格洛尔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他哥180平却可以说是空空荡荡的住宅,自觉地躺上了沙发。

  再醒来时已经将近11点了。

  玛格洛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感觉餐厅里有微弱的灯光。他揉揉眼,不出意外看到一个人影。

  “麦提莫,”他含含糊糊地喊。

  人影走来,他这才看清。哥哥还穿着上班的西服,已经有了一些皱褶,显然是才下班回来。居家拖鞋在他面前停下。

  “醒了?”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,似乎还怕吵着他。

  玛格洛尔点点头。伸手把梅斯罗斯用发胶固定的背头揉乱,看见深色的红发一缕缕落下来,长的几乎遮住了梅斯罗斯的眼睛,他发自内心地笑了。

  “一醒来就开始胡闹,”梅斯罗斯似乎叹了口气,伸手想拉他起来,“快来吃夜宵。”

  玛格洛尔不为所动。甜美的梦乡,微弱的灯光,美味的夜宵,啊,当然还有梅斯罗斯。他突然有些惶恐,好像一切太过顺利,反而令人心慌。

  一定是他的恐惧表现在了脸上,他看见梅斯罗斯皱眉,“怎么了,玛卡劳瑞?”

  玛格洛尔摇头,声音有点闷,“去吃饭。”

  梅斯罗斯看他还是不动,语气有些揶揄,“睡傻了?要我抱你起来吗?”

  “行啊。”玛格洛尔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
  梅斯罗斯自知失言,“我只是开个玩笑。”

  “我没在开玩笑。”

  “别较真,laure。我需要为此道歉吗?”

  “你当然不用,”玛格洛尔的语气冷淡下来,“反正你永远是我们中最完美的那个。”

  他摇摇晃晃向餐桌走去。梅斯罗斯的晚餐可以称得上是“简陋”,他三口两口吃完,梅斯罗斯坐在对面看他。

玛格洛尔吃完,就静静地坐在那儿,甚至连刀叉都没放下。 两人没什么话说,梅斯罗斯可能想没话找话,他率先打破沉默:

  “合胃口吗?”

  “我今晚能在这吗?”玛格洛尔没理他,突然发问。

  一瞬间,红发男人的表情有些复杂,可以说是无奈,“呃,玛卡劳瑞,你25了…”

  “我知道,”他打断他,“就一晚。我不想乐队找到我。”

  “那当然,我一会儿帮你找个新枕头。”梅斯罗斯明显松了一口气。

  这对比过于鲜明的反差刺激到了玛格洛尔。梅斯罗斯的放松让他难受。怎么会这样?他明明下午才嘲笑过凯勒巩急躁脾气,但是放在自己身上--

  于是他听到几乎不像自己的声音,“如果我说不是一晚,而是一直呢?!”

  玛格洛尔后悔了。

  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,不,不应该是这样的。他有眼睛,看得出来梅斯罗斯的疲倦--还要应付他--不!他不是想这样说的!!他从来不这样逼迫别人--

  沉默,漫长的沉默,然后是他所熟悉的、一个艰难的声音。

  “laure,玛卡劳瑞。”

  “你看着我。”

  “在三年前,你大学毕业的时候,差不多就说过这样的话。”

  “我当时的答案是否定的,当然,现在也是。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想法也一直没有变。我以为…”

  他换了个坐姿,“我以为,你看清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是怎样一点一点形成的,就会改变想法了。我以为,你这次来,是带着新的态度来的。”

  不。

  “你刚才没让我说完,但还是请耐心地听。玛卡劳瑞,你25岁了。很好的年纪,不要浪费了它。”

  不。玛格洛尔有预感,他不想听接下来的话。

  “我希望你幸福,只是这幸福必定不会来自于我。”

  他又听见自己的声音,竟然是强压着哽咽,“如你所愿。”



  “我希望你幸福,只是这幸福必定不会来自于我。”

  直到冲进暴雨,梅斯罗斯这句冰冷的话依然在他耳边响起。

  玛格洛尔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他烦躁地掏出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。是乐队,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。

  玛格洛尔接起一个,抢在对方之前开了口,“对,我今天没去。你们准备一下解约合同吧。你问为什么?”

  “我辞职了。就现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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